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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糕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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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熙倒是無感, 瞥了一眼路邊的月季,讚道:“還是六哥府裏的花養得好。”

走在魏熙身側的魏灝看了一眼魏熙手中月季, 笑道:“六郎府裏的月季再好,怕是在他心裏也比不得你的。”

魏熙將手中月季擺到眼前:“自然, 六哥府裏的花再好, 天天看也厭了, 他如今身受不白之冤, 出不得們,我也唯有將外面的東西給他帶來解悶了。”

魏灝勾唇,笑意不甚明朗:“七娘待六郎真稱得上是盡心盡力了。”

魏熙雙手負在身後,側首看著魏灝, 一派天真爛漫:“我對大哥也是盡心盡力的,大哥不用醋, 等大哥出不了門了,我也給大哥帶。”

魏熙這話說的看似貼心,可卻真是氣人的緊, 魏灝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,只微微一笑, 擡步向前去了。

魏熙同魏灝一同進了魏瀲的屋子,卻見魏瀲正坐在窗下治印,他刻的極為用心, 低垂的長睫帶出溫柔之色,風從窗外吹進,拂動他系的松散的墨發, 有幾縷青絲甚是調皮的撫弄他的臉頰,有些繾綣之態。

天光之下,他是最閑適悅目的景色。

魏灝看著魏瀲,心中嗤笑,都這時候了,竟然還有閑心治印,也不知是真不急,還是故作淡定。

“六郎還真是有閑心。”魏灝出聲道,他說著,走到魏瀲身邊,低頭看向魏瀲桌上還未完工的印,“這是刻的什麽。”

魏瀲笑道:“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。”

魏熙也走過去低頭看了看魏瀲只刻了幾筆的印,隨口道:“這塊石頭倒好看。”

她說罷,將手中的月季遞給了魏瀲:“我見宮裏的月季開得好,便給你折了幾朵。”

魏熙說著,瞥了眼門外:“誰知你這裏有更好的。”

魏瀲接過月季,笑道:“自己養的,和你送的總歸是不一樣的。”

他起身,在架子上選了個素色瓷瓶,將月季細心插在裏面:“好看。”

魏熙聞言勾唇,因著魏灝在較平日略微收斂了些:“今日我與大哥是來查案子的,六哥可有什麽證據?”

魏瀲邀魏灝與魏熙坐下,搖頭道:“這本是無妄之災,我連程彥都沒見過,又怎麽會有證據。”

魏灝似有些擔憂:“這便難辦了,既如此大哥也只能去問一問你的家仆幕僚了,慣例如此,六郎別見怪。”

魏瀲道:“大哥多慮了,只是大哥也知道我,成日裏便不務正業,喜好些音律文賦,身邊幕僚也皆是精於此道的,反正真相如何大哥也清楚,問問便好,至於旁的,我怕他們撐不住。”

魏灝聽了魏瀲的話,淡聲道:“六郎還真是惜才,只是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,太過敷衍,阿耶定是不答應的。”

魏熙在一旁道:“大哥這話可就把阿耶說小氣了,阿耶海納百川,既將事情交給你我便不會多加幹涉,大哥只管放心。”

魏灝眉頭微蹙:“再如何也是不能糊弄阿耶的。”

是誰糊弄阿耶誰心裏清楚。

魏熙聽了魏灝的話心裏徒然冒起一股邪火,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吞了下去,便是再不會說話,嘴裏還是要有遮攔的。

魏瀲看著魏熙眼裏深藏的怒意,沒說什麽,擡手倒了杯漿給魏熙:“知道你喝不慣茶,一早便命人給你備下的。”

魏瀲給魏熙倒完漿,又給魏灝倒了一杯茶:“不知大哥的口味,便按我的口味來了,略淡些,大哥嘗嘗。”

魏灝擺了擺手:“你是雅致人,喝的茶自然也是別人比不得的,只是你也知道,我胃不好,茶呀酒呀一概碰不得,不能嘗一嘗,可惜了。”

魏瀲道:“是我思慮不周,大哥自下了朝還未用膳吧,不如我讓人上些小食吧。”

魏灝道:“不必了,我還不餓。”

他說罷看向魏熙:“阿熙可要用些。”

魏熙搖頭:“我早晨吃了兩塊單籠金乳酥呢,眼下還有些不克化。”

魏熙說罷似想起了什麽,對夷則道:“你去差人回宮讓梅娘再做些單籠金乳酥來。”

他看向魏瀲和魏灝:“梅娘做的單籠金乳酥味道可好了,比玉露團還好吃些,一會你們也嘗嘗。”

“盡想著吃。”魏瀲雖說著嫌棄的話,神態語氣裏透出的卻是滿滿的寵溺。

魏灝笑道:“阿熙年紀小正是愛吃愛玩的時候,不說她,便是你我如她一般大時也是如此。”

魏灝說著,起身:“來你這只顧著說話了,竟快要將正事忘了,我便先去了。”

魏熙聞言也跟著起身:“我也去給大哥幫忙。”

————

魏灝在寧王府待了一上午,看似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,只除了有幾個奴仆對桓豫的評價之辭,與桓豫在皇帝面前所表現出的有些差別,一切看起來都如魏熙所料,可僅憑幾個家奴的話是做不了準的,她覺得魏灝必定還是會有什麽後手的,便命人好生看著魏灝。

魏灝也不能總在寧王府耗著,還未用午飯便走了,本來魏熙是不想走的,可眼下非常之時她也不好多留,囑咐魏瀲一定要嘗嘗她的金乳酥,又順走了魏瀲剛剛刻好的印,便同魏灝一起走了。

等人都走了,魏瀲看著桌上精致的糕點,失笑,幾塊糕點便換了他的印,倒是一點都不讓自己吃虧。

他拿起桌上的單籠金乳酥嘗了一口,是按魏熙的口味做的,太過甜膩,不是他喜歡的,他本想放下,可想起魏熙那古怪性子,他就是把糕點供起來,只要不吃,她知道了定都是好一通鬧騰。

於是魏瀲就著茶,那碟單籠金乳酥都吃了下去,倒是將午膳給省了。

同樣得了魏熙相贈的糕點的還有魏灝,魏灝進了府太子妃鐘氏便前來迎他,命人擺上了膳食,魏灝看了一眼內侍手裏捧著的糕點道:“賞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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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侍聞言忙跪地謝恩,他揮手讓周遭侍從皆下去了,只餘他夫妻二人一同用膳,沒了時時圍在身邊的侍從,他們倒像是一對尋藏的夫妻一般。

魏灝給鐘氏夾了筷通花軟牛腸,鐘氏對他溫溫一笑,便吃了,近十年的夫妻,他們對彼此的喜好都是清楚的,魏灝看著鐘氏,突然想起魏瀲為魏熙特意備著的漿,他道:“你覺不覺得六郎和七娘太過親近了些。”

鐘氏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:“他們自幼便愛一起玩,是比他人親近些,可是有什麽不妥?”

魏灝道:“太親近了些,一母同胞的兄妹都沒他們親近。”

鐘氏淡淡一笑:“一母同胞的兄妹便是再不親近也是被拴在一起的,六郎和七娘就不同了,一個想添一個深得帝寵的助力,一個想為以後尋個依仗,自然是要對對方多花些心思的。”

魏灝飲了一口湯,慢悠悠的道:“你說若是他們有私情,阿耶會如何。”

鐘氏一怔,繼而忙道:“殿下三思,陛下那般寶貝七娘,就算有什麽事八成也是會被壓下去的,可若是事情暴露,你便真的是惹到陛下的逆鱗了。”

魏灝拍了拍鐘氏的手安撫道:“他倆有私情與我有什麽幹系,六郎心思不少,不用點狠招怕是壓不下他。”

魏熙作為送糕點的人,卻是沒想著為自己留些的,可謂是無私至極了。

正是飯點,她看著馬車外繁華熱鬧的街市,有些不想回去了,她記得裴斯是有酒樓的,當下吩咐人去了裴斯的酒樓。

陳敬領魏熙去的這一處酒樓開在朱雀大街,是長安最繁華之地,魏熙看著眼前裝潢華麗的酒樓,念道:“臨街樓。”

念完,她噗嗤一笑,道:“這裴斯,取名字怎麽都取的這般隨意。”

“名字就是要讓人記住的,但現在這些銅臭商人都趕著去附庸風雅了,一個個又拗口又難記,如我這般良心的商家實在不多了。”

魏熙說罷,便聽一道慵懶磁性的嗓音在身後響起,她回身道:“這麽巧?”

裴斯引著魏熙一行人向裏去,邊走邊側首看著魏熙,笑道:“不巧,我可是每天都盼著能見公主一面的,公主的巧,於我而言是每日的苦苦相候。”

魏熙瞥他一眼:“你如今好歹是世家大族的郎君,說話總是要顧及一些的。”

裴斯替魏熙打開雅間的門:“我生於市井,長於市井,這是總所周知的,本就入不得那些世家的眼,何必再去為難自己。”

裴斯說這話時,面上毫無一絲自慚形穢之態,反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,他是個自負的聰明人,對世上大多數人和物總是抱著一種涼薄之態。

魏熙打量了一眼這素凈雅間,讚道:“還不錯,我原以為這裏也是要像麗人坊一般呢。”

裴斯拉魏熙在臨窗的桌前坐下,道:“場合不同,客人來了要做的事也不同,若是麗人坊弄得如這裏一般素淡,客人不說提興致了,不半途走了就是給我面子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不知不覺竟然寫了一百章了……

一百章……一百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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